大自然生態環境,要懂得保護;良風美俗,更要細心設計和呵護,這是人類賴以永存的兩大因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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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內蒙草原近年因為要發展經濟,環境破壞不少,為世詬病。但是,直到現在,內蒙古傳統的主體草原,仍保持著在世界上不多見屬無汙染的原生態草原。九○年代中期,初到大興安嶺,是從呼和浩特市飛海拉爾市。一抵城內,我感覺空氣之清新,未曾有過。感覺沒一點雜味,嗅的都是空氣的味道。可能我來自香港,平日空氣雜味紛陳,未嘗過純空氣的味道是怎樣的。十天後,我們從大興安嶺走出來,回到了海拉爾市,嗅著空氣感覺有電油味。相隔不過十天,嗅覺相異若此。當然這不會是海拉爾市十天之間,空氣突然變差了,是自己的嗅覺起了變化。

當時的海拉爾市,汽車並不多,空曠的城市,跑著多見是電單車。原來對我們感覺的清新,變得不夠清新,嗅覺經受了更清新空氣的洗禮,敏感了。但新近一次由海拉爾轉進大興安嶺,不再有這種敏感的反應。近二十年,海拉爾市發展迅速,已成為內蒙的第二大城市了。市內高樓林立,車水馬龍,與內地紛紛發展起來的新城市無異。發展的代價,常伴隨著的是汙染。最初,來到了內蒙古,對草原環境毫無了解,難免認識上有不少差誤,慢慢學懂了,才改變過來。記得初抵蒙古地區,為先睹草原真貌,迫不及待地央求當地朋友,盡快帶我們到草原瞧瞧。無論初去呼和浩特市或其後到海拉爾市,參觀靠近市郊的草原,見水草尚美,不由得稱讚幾句。但當地的朋友卻面帶憂色地回答說,這些草場正在退化。草仍是綠油油的,何以會如此說?主人見我們面有迷惑之色,遂解釋說:凡草原長著一棵棵較高大的雜草,就是這種草場正在退化。草場退化,隨即會漸沙漠化,因為草原下面養草的泥土是很淺薄的。原來如此!稍後,深入到草原地區,經過一些地方,尤其在寬廣的漫坡上,竟見到隴列整齊、一望無際的小麥田。中國以農業立國,生長在南方珠三角的我,對農田分外敏感和親近。總體來說,以人均計,中國缺農地。如果草場可成耕地,草原這樣遼寬,不就增加了大量的耕地了嗎?這種想法不正是上世紀六○年代,為開拓農地,增加糧產的想法嗎?經當地朋友向我們解釋說,很多草場變農田,考慮不周,拿捏不慎,尤其在上世紀六、七○年代,草原農地化的政策下,將牧場改成農地的草原,經一、二年的耕植,土地就變得貧瘠,繼而荒漠化。一經荒漠化,農地維持不了,草原也破壞了,再恢復不了原來的草原生態。這種情況,古已有之,於今為甚罷了。在蒙古高原的沙漠與荒原地區,原本是水草豐美,人畜繁盛的地方。由於過分的開墾,終成了沙漠和荒原,農業不成,牧業又失去了,並添造了自然災害。蒙、甘邊界的居延地區,河套的鄂爾多斯地區,都是千百年前歷史活生生的實例。多做點科學研究,多念念歷史,多聽聽專家學者的意見,就不會犯歷史性的錯誤,貽誤後世。「以古為鑑」,有助於糾正人類「人定勝天蘆竹團購美食」的狂妄,才能保住大自然的環境。沙漠化和荒原化在八、九○年代,問題變得更嚴重,當前亡羊補牢,國家開始了推動「退耕還原」、「退耕還林」的計畫。二○一五年,再到草原和大興安嶺,見著大幅大幅、甚至是一望無際的棄耕地,這是「退耕還原」的結果。二十年前到過的根河附近,堆滿木材的林場,而今一派冷落,木材不多。原來經多年政策的過渡,二○一五年四月國務院頒發了新政策,大興安嶺山脈全部封山,不容許因經濟理由,砍伐一棵樹木。其實,五、六○年代開始,為解決中國人多而糧食不足的問題,全國都掀起造田運動。記得少時,在珠三角農村,糧食主要是稻田,卻分兩類,近海的稱鹹田,灌溉的水是鹹淡水,一年一造,產量也不高。另一種是淡水稻,一年兩造,畝產也高些。為增加糧產,遂實行改鹹水田變為淡水田。這種工程很大,既要修築水庫,又要築河渠引水庫的淡水灌溉原來的鹹水田。這種由鹹水改造為淡水田的,雜草易長也特別多,耗費大量的民力。糧產是增加了,民力卻倍增,鹹水田原種稻禾外,還有大量出產鹹淡水的魚蝦,著名的基圍蝦,就是生產在鹹水的基圍中。自此,魚米之鄉,只得米沒多漁獲了。數學很容易計算,結果得不償失,稻米的增加,總體的收益是少了,也改變了千百年的自然生態。這種現象,我原以為只出現在珠三角這樣的地區。原來地域不同,地理環境不一,為了向大地要糧,全國不同程度都出現過這種盲目開發的事情。開發發展固然重要,但要尊重符合科學,要不違反大自然的規律,不可急病亂投藥,眼光短淺。開發是關乎千秋萬世,工業開發亦如此,不可一刻或忘,不要後代再承擔惡果。為慶祝內蒙古博物館成立五十周年,受邀參加典禮並旅遊考察。這次活動有故友、原香港文化博物館長嚴瑞源兄同遊。他是頭一次到內蒙古。來到一處溼地草原,綠草如茵,一灣淺河清澈的流著。嚴兄附耳對我說,這麼美麗的草原,只養牛羊,實在浪費。何不每到夏季,開闢成養鴨場,再搞些青年學生夏令營,多好。這次旅程,我們要到約好的牧民家,參觀他們的日常生活。原約好一個時間,但過一個多小時,才見牧民來帶路。對成長在香港並在美國紐約生活過的嚴兄,這樣嚴重的爽時,自然感到不可思議。來到了牧民家,看他們一家大小,不分男女,按程序工作,整然有序。路上牧民並告訴我們,早上牲畜出了點事,要弄妥才能接我們。我們明白了,他們的時間觀念不同於我們城市人。城市中人,是按時行事的,牧民是按事行事的。生活形式不同,並無誰落後誰先進的可比性。在牧場,我們目睹牛群回來了,牧民忙著為歸來的牛群在張羅。他們說,牛群晨早走出去,約略在太陽下山前回來,不要他們看趕。牛群回來的時間,亦非每天一樣,時早時晚,看牛群走到哪裡。我們看著牛群從遠方回來,一頭跟著一頭的,秩序井然。牧民說,前頭的是領頭牛,群牛都聽牠的,跟著牠列隊而行。在草原上細心觀察,會明白到,畜牧世界也有牠們的倫理。牛羊都有領頭的,俗語不就有「領頭羊」的說法嗎?公牛公馬長大了,要經過體能智力的競爭。強者才能留下來,傳宗接代,輸掉的或騸了,或要離開族群。不捨得離群別母的小公馬,母馬也會忍心趕著牠離開。明白了這種動物世界中的倫理,我們才會體會到孟子所說「人之異於禽獸幾希矣」這句話的深意。有序、血統傳承,就是動物世界中的倫理。「人之異於禽獸」的「幾希矣者」,就是人之為人多了一些人性的靈光而已。多次深入內蒙古草原,亦感受到不少牧民純厚的人情,二十年後,仍然難以忘懷。草原民族與森林民族非如想像的落後和野蠻,他們的社會倫理與生活價值,也有自命先進和文明的社會所不及的。成吉思汗絕非只識「彎弓射大雕」,蒙古民族曾稱霸草原、橫掃世界,自有其多種因由。其內部不僅在軍事和政治體制上,有很大的突破性的革新。即在生活的人情風俗和倫理上,成吉思汗都曾經大力整頓過,在社會人心上建立起超越草原前代的良風美俗。傳之後世,蔚成傳統。宋朝大史學家司馬光在其名著《資治通鑑》評論東漢的歷史,說過:教化,國家之急務也,而俗吏慢之;風俗,天下之大事也,而庸君忽之。夫惟明智君子,深識長慮,然後知其為益之大而收功之遠也。司馬光說出了歷史上治國不易的大道理。漢興唐盛之能長治久安,在於能建立制度,能大力提倡教化,奠基文明的結果。成吉思汗看來懂得總結一些治國良方,曉得「教立於上,俗成於下」的一些治理社會的道理,其成效影響幾百年之後。這不就是司馬光「其為益之大,而收功之遠」的說法嗎?一次,攝影隊來到內蒙古北部的豐美的烏珠穆沁旗草原,拍攝牧民放牧的場景。我們相中了茫茫大草原上的一處高地。高地上搭建了兩個大蒙古包,周圍放有上千隻的大羊群。放羊的是一位大約二十歲上下的青年,騎在一匹赤色駿馬上。馬踏青草,年輕牧民揚鞭,藍天白雲,一片草原好風光。導演和攝影師拍得興起,來回反覆地拍攝。大羊群也漸由山坡高地往下邊大草原平地轉進。我們眼見,大群羊往坡下擁擠而下,白色一片,千頭攢動,如流水行雲的壯觀。當時我們從上而拍,未能捕捉好這種鏡頭。稍一遲疑和商量,羊群已在年輕牧民驅趕下,走很遠了。我們趕緊驅車趕上,情商年輕牧民將羊群重新趕上高地,好讓我們再拍攝一次。年輕牧民二話不說,照做如儀,這樣終於讓我們拍攝到理想的場面。這樣讓年輕牧民和羊群折騰好幾小時,實在過意不去。但當地朋友一再叮囑,牧民雖然幫過忙,不可付予報酬和餽贈。說他們傳統習俗,視能幫助人,不僅是應該,也是樂意的,要我們不要破壞他們的社會風氣。我們生活在「文明社會」已習慣了,總感覺不對。心想,他們叮囑的,我可不付錢,我們車上有酒,蒙古牧民喜歡喝酒,送酒總可以吧?有此念頭,我雙手各拎二瓶白酒,走向年輕牧民,說因忙沒時間請他喝酒,送上幾瓶酒,讓他喝喝。騎在馬上的年輕牧民,如何勸說都不肯收下,只好一再道謝而已。幾年來,在草原上行走,我們碰上這樣的例子可不少。「沒汙染的草原」、「沒汙染的人情」,是我說到蒙古高原後常叨念著的話,或許出於現代社會「人心不古」的感慨吧!這是我在草原的眾多純厚人情體驗的其中一樁。內蒙古草原是純自然沒有汙染的草原,我感到草原牧民滿溢沒有汙染的人情。隨著經濟開發大流滾滾,人心容易丕變。只能祈禱蒙古高原,能留下沒汙染的草原,也傳承好沒有汙染的人情。(本文摘自《成吉思汗原鄉紀遊》,大塊出版)(中國時報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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